第2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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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何夢川回想穿越到這副病軀以來的日子，賀蕭確實在以他的方式“關照”著她，雖然不明顯，甚至有些笨，可不能否認，於她蒼白無波的生命而言，確實是鮮活而有趣的存在。
就連那段禿瓢時期的別扭，忽然之間也變得可愛起來。
賀蕭把何夢川送到門口，還想去跟何田交代幾句，何夢川制止，“我已經緩過來了，就別告訴我媽了。”
賀蕭皺眉，“你確定？”
何夢川點頭，“很確定。”
她目光下移，註意到賀蕭只穿了一件無袖速幹衣，胸口還有被汗水打濕的痕跡，“你快回去吧，今天風大，你這樣容易感冒。”
賀蕭不甚在意地抖了抖衣服，“我體質好著呢，看，你媽媽來了。”他目光望向對面，“確定不告訴你媽？”
何夢川笑著說，“確定確定，趕緊去訓練吧。”
說完轉身走出校門。
賀蕭目送著車離開，一陣幹燥的風吹來，打在汗濕的衣襟上頓覺有些涼意，賀蕭搓了搓胳膊，小跑著回操場。
晚上回到家，賀蕭想起何夢川蒼白的臉，覺得還是應該關照到底，便給她發了條微信。
何夢川正坐在書桌前看書，聽到微信提示音也沒管，主要覺得這個時間點哪有什麽要緊的事，而且她這會兒真的懶得打字。
另一邊賀蕭去洗了個澡，出來後見手機上還沒收到回覆，索性打了語音電話過去。
何夢川點擊接通，心思仍放在書上，無意間直接念了賀蕭的微信昵稱，“蕭，什麽事？”
對面靜得像掉線。
何夢川“餵”了兩聲，賀蕭才幹咳道，“你、你怎麽沒回我微信？”
“我在看書，沒註意手機。”她給書翻了一頁，問，“什麽事啊？”
賀蕭聽出她氣息如常，而且都能悠哉哉地看書了，想來確實沒什麽事，可這通語音電話總得師出有名，他飛速想了理由，清著嗓子回答，“我來投訴你，咒我感冒，瞧瞧，小爺我真感冒了。”
何夢川從書中擡起頭，“感冒了？”
賀蕭“嗯”了一聲，何夢川仔細辨認，確實有些鈍鈍的鼻音。
“怎麽是我咒的呢？我那是提醒好嗎？”
“你不提醒我也沒事，你一提醒我就感冒了。”賀蕭覺得自己有些耍無賴的潛質。
何夢川被他的神邏輯折服。
“你感冒是因為出汗，汗水蒸發帶走熱量，今天溫度不算高，風也有點大，我看你多半是害風寒了，趕緊煮個姜湯喝了驅驅寒。”
面對學霸的擺事實講道理，賀蕭只得乖乖認慫：“……好的何老師。”
語音掛斷，賀蕭原本真打算去煮姜湯的，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姜在哪兒。
爸媽日常出去遛彎，夫妻恩愛得很，他像是贈送的。
賀蕭退而求其次，倒了半杯熱水，噓著氣喝了一口，燙得舌頭疼，他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果汁摻進去。
果汁的冰涼中和了熱水的溫度，他一口氣全喝光。
第二天，賀蕭正兒八經感冒了，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鼻塞流涕、渾身沒勁。
老媽萬鳳香給他找了幾片藥，賀蕭就著溫水吃上，臨出門前萬鳳香讓他帶上中午的一頓，又囑咐他按時吃。
賀蕭答應著，可出門就忘了個幹凈。
這幾天賀蕭堅持訓練，出一身汗又吹一陣風，感冒時好時壞，一直沒好全。
運動會前兩天，終於沒扛住去診所掛了水。
連掛兩天後，癥狀好了很多，運動會也如期而至。
賀蕭有兩個項目要參加，男子100米，男子3000米，他已經練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臨出門前萬鳳香又跟在後面喊話，“跟老師說一聲，咱今天請假不跑了！”
賀蕭懶散地答應，一出門又把老母親的話留在門後。
由於學校人數眾多，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開比賽的，第一天是初中部的比賽，學生在指定地點坐好，列席觀看。
操場東側一面是看臺，烏泱泱坐滿了初二初三的學生，初一生就只能自己搬著板凳，以班級為單位分坐在操場南側和北側的空地上。
2班和5班都坐在操場南側，沒有遮陽棚，難免曬得很，可也有好處，那就是離跑道近，可以近距離觀看運動員在操場上的種種瞬間。
何夢川坐在第一排，離跑道尤其近，如果視野沒遮擋，甚至都能看清跑道外圈運動員脖頸上的汗珠，或艱難或輕松的細微表情。
男子組100米比賽即將開始，跑道設在操場東側。
相對賽道而言，初一觀眾席位置有點偏，坐在操場北側的只能看清運動員起跑，而坐在操場南側的只能看到冠軍觸線。
2班劉沖參加了這個項目，大家都很激動，楊華帶著兩個男生到起點處去給劉沖助威。
何夢川知道賀蕭也參加了這個項目，她往五班的方向看了看，後排很多人站起來，有很多甚至湧到第一排。
比賽馬上開始，運動員就位，何夢川坐直身子朝起點處望，人很多，她誰都沒看清。
廣播站突然開始喊人，“請參加男子100米比賽的同學抓緊時間到比賽場地。”這句話連喊兩遍，第三遍直接點名，“請初一5班賀蕭同學抓緊時間前往100米比賽場地。”
何夢川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，這貨又要出什麽幺蛾子？
廣播站喊話之後沒一會兒，一聲發令槍響，操場北側率先爆出吶喊聲，緊接著吶喊聲越來越大，何夢川周圍的人全都站了起來。
何夢川也站了起來，昂首朝東側跑道看去，只一眼就看到賀蕭。
他穿一身藍色運動服，跑起來像一陣藍色的風。
在所有學生的註視和助威聲中，這陣藍色的風觸線了。
操場上隨即爆出熱烈的歡呼。
五班叫得最起勁，何夢川從他們廖老師臉上看到了驕傲和欣慰。
誰能想象，這表情竟然是對平時令他愁掉頭的賀蕭展露的。
何夢川當即拿出手機對著五班的方向拍了一下。
上午的項目還有女子100米，女子400米，男子800米，跳遠、三級跳、鉛球，有些項目同時進行。挺多同學為了給自己班運動員加油助威，偷偷跑到離場地比較近的地方。
何夢川一直沒挪窩，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現成的。
在太陽地裏坐了個把小時，何夢川身體有點吃不消，她跟陳老師說了一聲，搬著板凳回教室。
沒走兩步曲坤跟了上來，他今天上午沒項目。
“我幫你搬板凳吧。”
何夢川腳步一頓，雙手端著的板凳已經被曲坤接了過去，她沒矯情，笑說，“謝謝。”
曲坤和她並排走，“多大點事啊，我正好也想回教室涼快一會兒。”
路過5班教室門口，門半開著，曲坤朝裏看了一眼，小聲說，“還真在裏面睡覺呢。”
何夢川邊走邊問，“誰在裏面睡覺？”
曲坤笑說，“賀蕭啊，他重感冒，今天早上在小區遇到他，他說跑完100米要回教室睡覺，養足精神下午再跑3000米。”
“感冒還要跑3000米？”何夢川瞠目結舌。
“唔，他不想棄權。”
“……”
曲坤幫何夢川把板凳放下就走了。
操場上的聲音很輕易便傳進教室，不知在進行什麽項目，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。
何夢川看了會兒書，被外面的聲音吵得完全靜不下來，起身走出教室。
在門口遇見李茹茵，她手裏拿著水杯，對何夢川揚了揚，“我回來接杯水。”說完又問，“你怎麽回來那麽早？不看比賽了？”
何夢川坦言，“太曬。”
李茹茵點頭，“是很曬，我帶了防曬霜，你要不要塗一點？”
何夢川搖頭，“謝謝，我不用。”
李茹茵抿了抿唇說，“剛才我看曲坤不太高興的樣子。”說完這話，她想等著何夢川順著話頭問一句。
何夢川沒應聲，她只好接著說，“曲坤好像只想好好看比賽，被陳老師安排幹活就不太開心。”
見何夢川還是不說話，李茹茵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可能男孩子玩心大吧，又是運動會這麽熱血的時刻，一點都不想錯過。”
何夢川在心裏翻了個白眼，她真的越來越討厭李茹茵這拐彎抹角的說話風格了。
“李茹茵，我知道自己理解能力好，可在日常生活中，我還是更喜歡有話直說。”
李茹茵面色漲紅，嘴唇動了動，支吾道，“我沒別的意思，就是聽別人說，陳老師讓曲坤幫你搬凳子，他似乎有點不開心。”
“嗯知道了，你專門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？”何夢川臉色如常。
李茹茵一楞，手再度擡起，“我來接水……”
“接水在那頭，”何夢川指了指，“你是不是走過了？”
李茹茵張了張嘴，又說，“我……我回教室拿東西。”
何夢川聳了聳肩，自動忽略她的前言不搭後語。
******
何夢川走到五班門口，透過半掩的門往裏看，後排靠窗的位置，一頂毛茸茸的腦袋正趴在桌上。
何夢川想都沒想就走了進去。
今天是大晴天，陽光透過窗戶整片鋪在男孩頭上身上，寸許長的頭發上跳動著暖融融的小光斑，看上去可愛又柔和。
何夢川稍稍俯身，食指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，賀蕭毫無反應，何夢川手指加大力道，戳在賀蕭手臂薄薄的肌肉上，陷出一個淺淺的窩。
這回賀蕭有反應了，原本臉沖桌面趴著的，這會兒轉了個方向，朝何夢川這邊趴了。
喲。
鼻梁是真高啊，睫毛是真長啊。
何夢川語文挺好的，可面對賀蕭總聯系不到一些美好的詞，雖然她不得不承認，賀蕭長得真的不錯，應該說是相當不錯。
還沒想好該不該誇眼睛呢，那雙眼睛竟然慢悠悠睜開了，帶著絲將醒未醒的懵懂，直直和她對視。
下一秒，這雙眼睛猛地睜大，緊接著整個人坐起來。
賀蕭在嘴上胡亂抹了一把，問，“你、你來我班幹什麽？”
何夢川笑，“來恭喜百米冠軍唄。”
這話把賀蕭整不會了，他搔了搔頭要笑不笑，“……謝謝。”
何夢川觀察他的臉色似乎比平時白一些，鼻頭泛紅，眼中亦布滿血絲。
“你是不是感冒？”
“是，”賀蕭打了個哈欠，“剛才吃了藥，正上來困勁。”
“下午還有項目嗎？”
“還有個三千米。”
何夢川皺眉，“你這樣還想去跑三千米？不要命了？”
賀蕭混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多大點事，我就跟玩似的跑唄。”
何夢川輕描淡寫地說，“容易猝死。”
“臥槽你又詛咒我，上次你咒我感冒，我就真感冒了！”
何夢川被他突如其來的炸毛搞得哭笑不得，“你這是……被病毒侵占了大腦嗎？”
賀蕭：“反正你這嘴有點好的不靈壞的靈，最好少說話。”
“呵呵！那你跑去吧，詛咒你跑倒數第一！”
何夢川知道他死不了，不僅死不了以後還會飛黃騰達，變成炙手可熱的霸道總裁，想跑就跑吧，反正難受的不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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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蕭把何夢川送到門口，還想去跟何田交代幾句，何夢川制止，“我已經緩過來了，就別告訴我媽了。”
賀蕭皺眉，“你確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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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夢川笑著說，“確定確定，趕緊去訓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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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夢川正坐在書桌前看書，聽到微信提示音也沒管，主要覺得這個時間點哪有什麽要緊的事，而且她這會兒真的懶得打字。
另一邊賀蕭去洗了個澡，出來後見手機上還沒收到回覆，索性打了語音電話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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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夢川從書中擡起頭，“感冒了？”
賀蕭“嗯”了一聲，何夢川仔細辨認，確實有些鈍鈍的鼻音。
“怎麽是我咒的呢？我那是提醒好嗎？”
“你不提醒我也沒事，你一提醒我就感冒了。”賀蕭覺得自己有些耍無賴的潛質。
何夢川被他的神邏輯折服。
“你感冒是因為出汗，汗水蒸發帶走熱量，今天溫度不算高，風也有點大，我看你多半是害風寒了，趕緊煮個姜湯喝了驅驅寒。”
面對學霸的擺事實講道理，賀蕭只得乖乖認慫：“……好的何老師。”
語音掛斷，賀蕭原本真打算去煮姜湯的，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姜在哪兒。
爸媽日常出去遛彎，夫妻恩愛得很，他像是贈送的。
賀蕭退而求其次，倒了半杯熱水，噓著氣喝了一口，燙得舌頭疼，他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果汁摻進去。
果汁的冰涼中和了熱水的溫度，他一口氣全喝光。
第二天，賀蕭正兒八經感冒了，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鼻塞流涕、渾身沒勁。
老媽萬鳳香給他找了幾片藥，賀蕭就著溫水吃上，臨出門前萬鳳香讓他帶上中午的一頓，又囑咐他按時吃。
賀蕭答應著，可出門就忘了個幹凈。
這幾天賀蕭堅持訓練，出一身汗又吹一陣風，感冒時好時壞，一直沒好全。
運動會前兩天，終於沒扛住去診所掛了水。
連掛兩天後，癥狀好了很多，運動會也如期而至。
賀蕭有兩個項目要參加，男子100米，男子3000米，他已經練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臨出門前萬鳳香又跟在後面喊話，“跟老師說一聲，咱今天請假不跑了！”
賀蕭懶散地答應，一出門又把老母親的話留在門後。
由於學校人數眾多，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開比賽的，第一天是初中部的比賽，學生在指定地點坐好，列席觀看。
操場東側一面是看臺，烏泱泱坐滿了初二初三的學生，初一生就只能自己搬著板凳，以班級為單位分坐在操場南側和北側的空地上。
2班和5班都坐在操場南側，沒有遮陽棚，難免曬得很，可也有好處，那就是離跑道近，可以近距離觀看運動員在操場上的種種瞬間。
何夢川坐在第一排，離跑道尤其近，如果視野沒遮擋，甚至都能看清跑道外圈運動員脖頸上的汗珠，或艱難或輕松的細微表情。
男子組100米比賽即將開始，跑道設在操場東側。
相對賽道而言，初一觀眾席位置有點偏，坐在操場北側的只能看清運動員起跑，而坐在操場南側的只能看到冠軍觸線。
2班劉沖參加了這個項目，大家都很激動，楊華帶著兩個男生到起點處去給劉沖助威。
何夢川知道賀蕭也參加了這個項目，她往五班的方向看了看，後排很多人站起來，有很多甚至湧到第一排。
比賽馬上開始，運動員就位，何夢川坐直身子朝起點處望，人很多，她誰都沒看清。
廣播站突然開始喊人，“請參加男子100米比賽的同學抓緊時間到比賽場地。”這句話連喊兩遍，第三遍直接點名，“請初一5班賀蕭同學抓緊時間前往100米比賽場地。”
何夢川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，這貨又要出什麽幺蛾子？
廣播站喊話之後沒一會兒，一聲發令槍響，操場北側率先爆出吶喊聲，緊接著吶喊聲越來越大，何夢川周圍的人全都站了起來。
何夢川也站了起來，昂首朝東側跑道看去，只一眼就看到賀蕭。
他穿一身藍色運動服，跑起來像一陣藍色的風。
在所有學生的註視和助威聲中，這陣藍色的風觸線了。
操場上隨即爆出熱烈的歡呼。
五班叫得最起勁，何夢川從他們廖老師臉上看到了驕傲和欣慰。
誰能想象，這表情竟然是對平時令他愁掉頭的賀蕭展露的。
何夢川當即拿出手機對著五班的方向拍了一下。
上午的項目還有女子100米，女子400米，男子800米，跳遠、三級跳、鉛球，有些項目同時進行。挺多同學為了給自己班運動員加油助威，偷偷跑到離場地比較近的地方。
何夢川一直沒挪窩，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現成的。
在太陽地裏坐了個把小時，何夢川身體有點吃不消，她跟陳老師說了一聲，搬著板凳回教室。
沒走兩步曲坤跟了上來，他今天上午沒項目。
“我幫你搬板凳吧。”
何夢川腳步一頓，雙手端著的板凳已經被曲坤接了過去，她沒矯情，笑說，“謝謝。”
曲坤和她並排走，“多大點事啊，我正好也想回教室涼快一會兒。”
路過5班教室門口，門半開著，曲坤朝裏看了一眼，小聲說，“還真在裏面睡覺呢。”
何夢川邊走邊問，“誰在裏面睡覺？”
曲坤笑說，“賀蕭啊，他重感冒，今天早上在小區遇到他，他說跑完100米要回教室睡覺，養足精神下午再跑3000米。”
“感冒還要跑3000米？”何夢川瞠目結舌。
“唔，他不想棄權。”
“……”
曲坤幫何夢川把板凳放下就走了。
操場上的聲音很輕易便傳進教室，不知在進行什麽項目，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。
何夢川看了會兒書，被外面的聲音吵得完全靜不下來，起身走出教室。
在門口遇見李茹茵，她手裏拿著水杯，對何夢川揚了揚，“我回來接杯水。”說完又問，“你怎麽回來那麽早？不看比賽了？”
何夢川坦言，“太曬。”
李茹茵點頭，“是很曬，我帶了防曬霜，你要不要塗一點？”
何夢川搖頭，“謝謝，我不用。”
李茹茵抿了抿唇說，“剛才我看曲坤不太高興的樣子。”說完這話，她想等著何夢川順著話頭問一句。
何夢川沒應聲，她只好接著說，“曲坤好像只想好好看比賽，被陳老師安排幹活就不太開心。”
見何夢川還是不說話，李茹茵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可能男孩子玩心大吧，又是運動會這麽熱血的時刻，一點都不想錯過。”
何夢川在心裏翻了個白眼，她真的越來越討厭李茹茵這拐彎抹角的說話風格了。
“李茹茵，我知道自己理解能力好，可在日常生活中，我還是更喜歡有話直說。”
李茹茵面色漲紅，嘴唇動了動，支吾道，“我沒別的意思，就是聽別人說，陳老師讓曲坤幫你搬凳子，他似乎有點不開心。”
“嗯知道了，你專門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？”何夢川臉色如常。
李茹茵一楞，手再度擡起，“我來接水……”
“接水在那頭，”何夢川指了指，“你是不是走過了？”
李茹茵張了張嘴，又說，“我……我回教室拿東西。”
何夢川聳了聳肩，自動忽略她的前言不搭後語。
******
何夢川走到五班門口，透過半掩的門往裏看，後排靠窗的位置，一頂毛茸茸的腦袋正趴在桌上。
何夢川想都沒想就走了進去。
今天是大晴天，陽光透過窗戶整片鋪在男孩頭上身上，寸許長的頭發上跳動著暖融融的小光斑，看上去可愛又柔和。
何夢川稍稍俯身，食指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，賀蕭毫無反應，何夢川手指加大力道，戳在賀蕭手臂薄薄的肌肉上，陷出一個淺淺的窩。
這回賀蕭有反應了，原本臉沖桌面趴著的，這會兒轉了個方向，朝何夢川這邊趴了。
喲。
鼻梁是真高啊，睫毛是真長啊。
何夢川語文挺好的，可面對賀蕭總聯系不到一些美好的詞，雖然她不得不承認，賀蕭長得真的不錯，應該說是相當不錯。
還沒想好該不該誇眼睛呢，那雙眼睛竟然慢悠悠睜開了，帶著絲將醒未醒的懵懂，直直和她對視。
下一秒，這雙眼睛猛地睜大，緊接著整個人坐起來。
賀蕭在嘴上胡亂抹了一把，問，“你、你來我班幹什麽？”
何夢川笑，“來恭喜百米冠軍唄。”
這話把賀蕭整不會了，他搔了搔頭要笑不笑，“……謝謝。”
何夢川觀察他的臉色似乎比平時白一些，鼻頭泛紅，眼中亦布滿血絲。
“你是不是感冒？”
“是，”賀蕭打了個哈欠，“剛才吃了藥，正上來困勁。”
“下午還有項目嗎？”
“還有個三千米。”
何夢川皺眉，“你這樣還想去跑三千米？不要命了？”
賀蕭混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多大點事，我就跟玩似的跑唄。”
何夢川輕描淡寫地說，“容易猝死。”
“臥槽你又詛咒我，上次你咒我感冒，我就真感冒了！”
何夢川被他突如其來的炸毛搞得哭笑不得，“你這是……被病毒侵占了大腦嗎？”
賀蕭：“反正你這嘴有點好的不靈壞的靈，最好少說話。”
“呵呵！那你跑去吧，詛咒你跑倒數第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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